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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鴛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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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馭城也沒多餘的話了, 蹲下來,一手扶著袋,一手將地上的東西都揀進去, 還順手打了個漂亮的結,然後起身說:“走。”

林疏月其實挺難捱的, 那種出糗被圍觀的不自在感。

到公寓裏,魏馭城什麽都沒說, 去臥室拿了件睡袍便去洗澡。洗完出來, 還是正正經經的表情和語氣, 體貼開解:“多大點事,也不是你故意買的。”

林疏月松了松氣, 怕他不信,“真是夏夏家的產品。”

“誰家的都一樣。”魏馭城走過來, 輕輕貼近,“存在即合理,對嗎?”

他的聲音低沈放慢語速後, 尤其熨耳蠱惑。林疏月跟著點了下頭,“是。”

魏馭城的手已經搭向她肩膀, 然後順著手臂往下,直至手指扣手指。稍一用力,人便到了他懷裏。剛沐浴過的身體還帶著水溫的熱氣,找到目標一般迅速攀上林疏月。

她心跳有點快, 人也有點暈。

“既然來都來了, 別浪費。”魏馭城低聲誘哄:“有對比,才知道誰更好。”

林疏月也不知道怎麽就著了這男人的道。這一晚就是沒羞沒臊, 他好像憋了一晚上氣力, 暗暗在證明什麽似的。有點遭罪了, 林疏月受不住,往他手臂上抓,留下的全是紅印。

入目的是他眼底的紅,像烈焰,野蠻生長,燒紅了這初夏的夜。

“跳什麽狐貍蛋,”魏馭城極色|氣地在她耳邊吹氣:“我還不夠你跳的嗎?”

予取予求,寫了一夜荒唐。

荒唐到林疏月又發起了燒。

她掩在被子裏,只露出一雙帶淚的眼,可憐巴巴地指控:“你個魔鬼。”

魏馭城無奈無辜,“我月月真是紙做的,我都沒使力。”

林疏月回懟,“這還不叫使力?你是想去參加舉重比賽?”

看得出來她是有點真動氣了,魏馭城適時服軟,探了探她額頭,“應該只是低燒。”

好在是自己住處,常年備著常用藥。魏馭城翻出了包退熱貼,他有分寸,是藥三分毒,先用這個降降溫。林疏月任他擺弄,烏溜溜的眼睛直盯著他看,“你說你何必呢,伺候完上半場,還要伺候下半場。”

一聽這話,魏馭城就知道她無大礙。於是只笑了笑,撕開塑料薄膜,“叭”的一下將退熱貼輕輕貼去她額頭。

魏馭城的眼神是溫柔的,指腹游離於她臉頰,低低喚了聲,“是個寶寶。”

次日一大早,夏初也很魔鬼地發來一條微信語音。林疏月睡得正模糊,純粹被手機給震醒的。往枕頭下摸出手機,摁成了免提播放,夏初的聲音清脆響亮:“昨晚用了嗎?我家產品怎麽樣?”

林疏月徹底醒了,魏馭城也聽見了。手一橫,圈住林疏月的腰往自己身上貼。然後拿過她手機,回了句:“可以申請專利。”

男人的嗓音低啞,睡意惺忪,格外性感。

夏初立刻回覆:“對不起,打擾了,你們繼續。”

魏馭城去集團後,林疏月給夏初回電話。夏初化身尖叫雞:“那是我能聽的嗎?!你家這位聲音這麽磁性的?”

林疏月有必要提醒一下魏馭城本真面目。

夏初再度震驚:“他把你做到發燒??”

“你聲音可以再大一點。”

“不應該啊。”夏初說:“你家這位三十好幾了吧?不是應該走下坡路了嗎?”

“……”

“所以你的反饋就是,用了我家公司的產品,你哭了。”

越來越胡扯了,林疏月替魏馭城正名:“別亂填,他根本沒用。”

閨蜜之間什麽都能聊,這麽多年的親密關系,換句話說,比愛情還靠譜。夏初像個小太陽,細細地向她的人生撒溫暖。不同於執手的另一半,這種溫暖,是伴隨她的年少青春,見證她的意氣風發,又共情坎坷磨難,而依然初心如舊。

中午,林疏月去夏初的工作室。今天天氣好,微風撫燥,清爽怡人。林餘星就坐在外頭院子曬太陽,桌上是拼了一半的航天模型。見林疏月進來,他擡頭超甜地叫了一聲:“姐姐。”

“拼多久了,註意眼睛。”林疏月買了荔枝,剝了兩顆給他,“你夏姐呢?”

“在裏邊。”林餘星說:“對了,小衍哥也知道你回來了。他給我打了個電話,挺激動的。說晚上讓我倆去家裏吃飯。”

這邊,夏初也忙完,送走來咨詢的客戶後,長呼一口氣,“累暈了。月,你過來幫我忙吧。真的忙不過來。”

夏初原本是做臨床心理的,工作室開起來後,又想轉型做研究,對接一些大企業和培訓機構做人事心理。

“你來吧,我放心。”夏初說:“橙子要訂婚了,估計不會留太久,她夫家想讓她回上海發展。合適的人不好找,月月,你來唄。”

林疏月斂了斂神色,沒吱聲。

夏初了解她,“不用擔心那個人渣,我估摸他也不會再來找你麻煩。就算來了我也不怕。”

林疏月沒搭話,“我去做飯,下午還要帶星兒去醫院覆查。”

“去誰那上班不是上,我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夏初誒誒欸地把人叫住:“就這麽說好了啊。”

林疏月笑了笑,“嗯。”



明西醫院。

林餘星每月一次的常規體檢。這半年來一直是小楊醫生看診,輕車熟路開了檢查單,一路綠燈,所以結果出得快。

一沓報告,楊醫生看得仔細。

如臨考檢測,這麽多年,林疏月還是很緊張。

許久後,楊醫生說:“挺好的。”

林疏月松了口氣。

“心電圖還可以,彩超單的指標也及格。血象指標,”楊醫生拿筆圈出其中一項,“要多曬太陽補補鈣。”他笑著對林餘星說:“老規矩,去找小趙姐姐拿藥。”

力所能及的事放手讓他去做,也是讓對方感受自己被需要的一種存在感。

林餘星出去後,林疏月轉過臉,神色依舊平靜:“楊醫生,您可以跟我說真話了。”

楊醫生仍是溫和的笑容,“真沒大事啊,別緊張。”他抽出壓在最下面的CTA檢查單,“二尖瓣血流,VE小於VA。左室比上次檢查稍擴大,並且收縮功能也較上次減退。不過目前來看問題不大,我調整了用藥,半月後再來做個心臟彩超。平日讓小星不憂思,別多慮,保持快樂心情對他的病至關重要。”

從醫院出來,林餘星比來的時候要開心很多。

他嘴上不說,也不表現,其實跟林疏月一樣,都是等待考試的緊張學生。不乞求高分,能及格就心滿意足。

林疏月看著弟弟俊秀陽光的笑臉,苦味淌進心裏,說不出的難受。

掐著點,鐘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,“怎麽樣啊,你檢查是正常的吧?”

林餘星說:“還可以吧。”

“去掉那個‘吧’,好就好,不好就不好。”鐘衍還挺有大哥風範,這語氣,嗯,有點像魏馭城了。

林疏月湊過去,佯裝不樂意,“少爺,脾氣很大啊。”

鐘衍爆了句粗口,“靠!我林老師。什麽都別說了,趕緊過來,小爺我今天親自下廚。”

到明珠苑,還沒進門呢,門口就聞見一股股燒糊的味道。

阿姨來開的門,一臉憂心忡忡,“林小姐來了啊。”

“陳姨好。”林疏月換了鞋,廚房門是拉上的,她才推開一條縫,就被裏面的煙嗆得狂咳,“幹、幹嗎呢?炸廚房啊。”

陳姨擔心壞了,“我說我來,小少爺非不肯。他從小到大哪裏進過廚房,別燙著傷著才好。”

林疏月寬慰:“沒那麽嬌氣,男生磨煉磨煉也是好的。您去休息,我來。”

陳姨帶著林餘星去客廳,林疏月捂著鼻子進廚房。好家夥,稀亂。鐘衍一身白T恤,一頭黃毛卡了根發帶,反差特喜感。

他難得挫敗:“這他媽做飯比問我舅要零花錢還難!”

林疏月邊笑邊咳,“沾點人間煙火氣,對你有好處。”

“我寧願叫外賣。”

“普通家庭哪扛得住這開銷,你是好日子過慣了。”

“除非我舅破產。”

……行,沒毛病。

讓鐘衍做一桌飯是沒指望了,但也不想打擊他熱情,林疏月便指導他做了道西紅柿炒蛋。鐘衍覺得還挺有儀式感,又是拍照又是發朋友圈的。

沒多久,他驚喜道:“我giao!我舅給我點讚了!”

林疏月正把排骨焯水,“待會我也給你點個讚。”

鐘衍眼珠一轉,靠著廚臺懶懶散散站著,有搭沒搭地聊天:“林老師,你真有男朋友了?”

林疏月不動聲色,“嗯。”

這事純屬湊巧。前陣子還在南青鎮的時候,鐘衍也不知抽了什風,一直問她對魏馭城什麽感受?用魏馭城的評價來說,這外甥情竇未開,咋咋呼呼的。說兩句話就猜到了他心思。是想撮合她當舅媽呢。

那時她和魏馭城沒完全確立關系,便似是而非地說自己有男朋友了。

鐘衍那個郁悶吶,一晚上都沒睡好。

他很挫敗,捏了片黃瓜吃,“算了,沒戲了。”

林疏月於心不忍,“其實我和你舅舅……”剛想坦白,院裏兩聲短促鳴笛。鐘衍一溜煙跑了出去,“舅回!”

魏馭城自己開車回的,今天沒帶司機。下了車,手裏還拎著一籃櫻桃。鐘衍指著林餘星,“他愛吃,親生的。”

林餘星朝廚房裏拋了拋眼神,別有用意說:“我姐也愛吃。”

鐘衍壓根沒往深處想。

下午氣溫飆得高,這會太陽還紅彤彤的像個雞蛋黃。餘暉金黃燦爛,像專屬夏天的濾鏡,把世界烘焙得像剛出爐的椰香奶包。

魏馭城左手掛著西裝外套,右手拎櫻桃,玉樹臨風地走來,身後是郁蔥花木。透過廚房窗戶,像剛剛好的取景框,這畫面實在美好。

魏馭城也看見了她,隔著距離,眼角眉梢透著溫情的笑。

“魏舅舅好。”門外,林餘星主動打招呼,然後是鐘衍的聲音:“舅,我做了西紅柿炒雞蛋,你今晚一定要多吃兩碗飯。”

魏馭城心情不錯,陪倆孩子聊了會,然後打發鐘衍去洗櫻桃。林疏月腰間一軟,被他從身後擁住。下巴抵靠她右肩,“林老師,賢惠。”

林疏月切姜絲,刀法勉勉強強,“我怕鐘衍把廚房炸了。”

魏馭城嗯了聲,“他很喜歡你們姐弟。”

林疏月側著身,問:“那你呢?”

“比他更喜歡。”魏馭城親了親她耳朵,又握住她的手腕,“讓陳姨弄,看出來了,林老師廚藝也一般。”

陳姨早想奪回主場了,以最快的速度妙手回春,準點開飯。

有好幾道大菜,但鐘衍非要把他的西紅柿炒蛋放在C位,“怎麽樣,好吃嗎?”

魏馭城嘗了一口,沒發表意見,慢條斯理地吃飯、夾菜,淡淡嗯了聲。

這就是對鐘衍的最大肯定。

鐘衍歡天喜地夾了一筷子,入嘴就全吐了出來,“靠!鹹!舅愛如山。”

魏馭城把那盤菜放到自己手邊,不讓林疏月夾,“能怎麽辦,自己的外甥,就別禍害無辜的人了。”

鐘衍推了推林餘星的肩,酸不溜秋地說:“你就是親生的。”

安靜吃了一會。

鐘衍陰陽怪氣地關心:“什麽時候帶舅媽回來啊。”

魏馭城八風不動,端著碗勺慢條斯理地喝湯。

“不是吧,這麽久還沒追著,那肯定是吊著你玩兒的,是不是啊林老師?”鐘衍企圖拉攏同盟,遞了個真誠的眼神給林疏月。

林疏月低頭吃飯,餘光瞥了眼魏馭城,下意識地答:“不是。”

“……”鐘衍清了清嗓子,實在是好奇,索性一股腦地全問出來:“舅,你女朋友腿長嗎?”

魏馭城嗯了聲。

“胳膊細嗎?”

“細。”

“長得呢?”

“漂亮。”

鐘衍覺得這是真愛,但又不死心,最後的僥幸——“和林老師比呢?”

魏馭城擡起眼,還真朝林疏月看了又看。目光認真,帶著一絲絲嚴謹的審視,以及只有當事人才懂的意味深長。最後蓋棺定論,沈聲說:“差不多。”

鐘衍徹底放棄,沈默寡言地扒米飯。

吃完後,倆小年輕湊在一起聊二次元,魏馭城和林疏月坐在對立面的單人沙發上,一個看郵件,一個看文獻資料。

應該是聊到什麽動漫角色,鐘衍情緒投入:“他的武力輸出值還是挺厲害的,然後最喜歡和Knioly疊羅漢!”

林餘星聽他講解,表示不懂:“疊羅漢是個什麽姿勢?”

“就是趴他身上,或者把他壓在身下,這是他表達友情的方式。”

林餘星似懂非懂,“那還挺熱情的啊。”

聽到這,一旁的魏馭城忽地擡起頭,巧了,對面的林疏月也正看向他。兩人視線搭在一起,無聲地試探,膠著,冒出滋滋小火花。

魏馭城蓋上筆記本,擱在扶手邊,然後起身離開。

幾秒後,林疏月收到他短信,一個字:來。

室外的熱風好似吹進了屋,全往她臉上撲,哪兒都是熱的。鐘衍和林餘星聊得正開心,“誒,林老師你幹嘛去?”

“洗個手。”

客廳橫過去是一截走道,擺了一盆枝葉繁茂的天堂鳥作隔斷。魏馭城站在洗手間門邊,斜斜靠著墻,正低頭抽煙。

走道與外面的花園相通,相當於半敞開式,空氣流通好,清風很快卷走煙霧氣,聞不見什麽煙味。魏馭城很少抽煙,這幾年越發註重保養,以前有煙癮,後來戒了。臺面上的應酬偶爾會抽一支,但絕不上癮。

咬著煙的魏董很迷人,把成熟男人的氣質魅力外露得八|九分,以無意偽裝蓄意,目光讓人筆直下沈。

林疏月挑挑眉,“巧啊魏董。”

“不巧,專門等你。”魏馭城輕擡下巴,眼睛卻往下壓著看她,嘴角輕輕咬著煙,很有雅痞氣質。

一條走道,一盆天堂鳥之隔,這是只屬於他們兩人的暗裏著迷。

魏馭城拉著林疏月的手,順勢就把她往墻上推,看久了,越看越喜歡,於是低下頭,想吻。林疏月把臉一偏,嘴角藏不住笑,“客廳還有人呢。”

魏馭城心癢,身體貼緊了點,還故意壓了壓,低聲說:“月月,我們也來疊羅漢。”

這詞太色氣了,有耳聽,沒法深入想象。滿腦子都是鐘衍的描述,什麽趴在身上,壓在身下。哪能不往歪處想。

林疏月笑著推他,雙頰微微飛紅,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的半熟氣質,非常拿人。魏馭城偏愛這隱匿的依偎,堵她堵得不留一條縫隙,非要一個肯定回答。

“你別鬧,”林疏月怕癢,他又動來動去沒個正經,簡直折磨。

“好,不鬧,疊羅漢。”魏馭城沈沈緩緩地說,“下午場還是晚晚場嗯?”

連呼吸都是同頻率了。

林疏月伸出手,食指從他的下巴開始,一點一點往下滑,喉結,鎖骨,頸間往下那一點點凹進去的淺弧,林疏月最喜歡這一處的觸感,不是那種刻意練大的胸肌膨脹,而是自然而然的,沒有訓練痕跡的線條。

她的指腹不輕不重地壓了壓,不輸氣勢:“包兩場行不行呀?”

話落音,鐘衍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:“你坐著玩兒吧我給你洗櫻桃——”

鐘衍拎著一籃子,就這麽站在了走道上。

越過天堂鳥的翠綠葉片,他瞳孔放大,徹底呆在原地。

魏馭城和林疏月調著情,挨得近,又是戳胸又是摟腰的,相當限制級的畫面給了鐘衍當頭一棒,把他砸暈了,砸糊塗了,砸得像經歷一次地震。

鐘衍話都不會說了,眼睛死死盯著,一會在魏馭城身上,一會又看林疏月。冒出頭的第一個想法,是完犢子了,舅舅和林老師這倆各自有對象的人,怎麽能這麽尋刺激?雖然是挺刺激,但道德不允許啊!

可就這靜止的十幾秒,從他出現起,魏馭城的手就沒從林疏月的腰上松動過。這無疑是地震之後的一次次餘震,飄下的碎石子兒把他徹底扔清醒了。

鐘衍漸漸反應過來。

魏馭城和林疏月本來就是一對。

他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,一直以來想湊的CP終於幻夢成真,本是該高興的事。高興歸高興,心裏又翻出一份份的小賬本。

什麽時候開始的?

開始多久了?

為什麽不告訴他所以他果然不是親生外甥嗎?

最重要的是。

那幾次零花錢白扣了!!

鐘衍心顫,他本不應該在這裏,而是待在夏威夷沖浪游艇看草裙舞!!

一想到這,鐘少爺徹底崩潰。

他眉峰剛動,就被魏馭城一記目光壓了回去。

都這個時候了,氣勢還這麽淩厲。

鐘衍莫名委屈,忍不住大聲:“你騙我這麽久都這個時候了還兇我!我費力撮合你和林老師結果小醜竟是我自己!平日還克扣我零花錢讓我愧疚反省寢食難安!我好大的火氣,吹一口能燒掉整座明珠市所以你現在千萬別惹我!”

魏馭城輕擰眉頭,都沒來得及說話。

“我今兒就大點聲音怎麽了,您要是為這事又扣我六月份的零花錢,我立馬開車去明遠山哭墳。告訴我媽你欺負我!我媽晚上就到夢裏來,嚇唬死你就問你怕不怕吧!”

鐘衍從未敢在魏馭城面前這樣豪橫,他心裏還有點小忐忑。魏馭城跆拳道拿過證書,真要動手,他能立馬從這個家除名,與他媽合葬。

氣勢得保持在巔峰時刻,所以鐘衍單手抄褲袋裏,轉身酷酷地走掉。

魏馭城始終冷眼,倒是林疏月於心不忍,“誒,小衍。”

鐘少爺吃軟不吃硬,一聽這帶著歉疚的語氣就心軟,但還不想表現出來,於是沒好氣道:

“小什麽衍!幹什麽,你也是元兇之一!我還在氣頭上你說話註意點,我什麽都沒學會,就學會了我舅的冷血兇殘!待會兇著了你可別怨我!這是你自找的知道了嗎!…………舅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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